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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专访】让文物延续百年前的生命 —— 张笑艳

日期:2021年03月09日 18:19

2016年,一部《我在故宫修文物》掀起了一波遍及全国的"文物热” “文物修复师这一陌生的职业,伴随着故宫的宏伟徐徐走入大众的视野。

三年过后,这股热潮逐渐消退,但文物修复师的责任与毅力,仍旧倾泻在每一份清苦、静好的时光里。

张笑艳是东莞民间工艺能工巧匠,也是东莞仅有的几位文物修复师之一,主要从事古书画的修复工作。从求艺伊始到现今她已经走过了十多个年头,在她手中重获新生的文物不胜其数,而有许多的文物,也即将在她手中重获新生。


十年求艺,苦中有获


2010年,就读于中文系的张笑艳在一次未完成的采访中遇到了自己的恩师钟卫平,并由此了解到文物修复师一职。

她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这么美好的职业,而且特别适合我的性格。经过自己的坚持与努力,张笑艳结缘文物修复,并师从钟卫平,开始了自己漫长而苦涩的求艺生涯。

半路出家的张笑艳对文物修复的知识一无所知,而文物修复并不只是一门简单的手艺,它需要内涵的填充。在张笑艳家中的书柜里,陈列着多种类型的书籍,涵盖了语文、书法、化学历史、文学、建筑......

这些都是作为一个文物修复师需要涉猎的知识。我从没有见过哪个职业,需要掌握这么多的知识。张笑艳笑着对我们说。了解了文物背后的历史、书画的书写规则、各类材质在不同环境下的变化,才能更好地为修复工作服务。



知识的积累沉淀了她文物修复的内涵,技能的培养也同样是一个文物修复师不可缺少的部分。完整地修复一幅书画,工序繁多:从前期的清洗、揭背、拼接、上命纸、贴条子、补残、上墙,到刮口、全色、下墙、打蜡、砑画、染料、开料,再到最后的锯木、装裱。

十多道工序环环相扣、缺一不可,每一道工序都需要长期的锻炼才能熟练地掌握。十年来,张笑艳不断参与各种实践,并利用空余时间来钻研修复技术,不断夯实自己的技艺基础。



2018年的春季,张笑艳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获得了前往故宫学习文物修复的机会,这也圆了她一直以来的故宫梦。在故宫学艺的这段时间,是她求艺十年最辛苦,也是最有收获的时光。

在北京,为了挤上一趟北京的地铁且在八点前赶到故宫,张笑艳每天早上都六点钟起床。为了能学习到更多的东西,张笑艳不说一句闲话,不做一件闲事,有时甚至连一□水都来不及喝。

回到寝室,张笑艳还不能马上闲着,要整理当天的笔记以及“几百个G”的视频,好让自己能够及时消化知识和解决疑惑。


除此以外,她还在学习之余修复了包括张伯驹的字画、王缜的画像在内的各种品饰。我觉得做这行不能靠虚的,要实打实的积累。故宫的这段宝贵且艰苦的经历,使她收获良多。

回顾这十年的求艺生涯,张笑艳苦笑着感慨苦,太苦了。脖子前倾,修书有颈椎病,修画的通常胃寒与腰椎盘间突出......这些身体上的变化记录了张笑艳艰苦的历程。

“这是一个学无止境的过程,你学得越多,发现自己不会的也就越多。”但张笑艳仍旧感激这十年如一日的清苦,让她学有所获,耐得住寂寞,能够静下心来做一件事情。


不是医生,胜似医生


清苦的工作、学习,难免使人觉得这份工作枯燥而乏味,但张笑艳并不这么认为。“这个行业真的很难,但是我是真的喜欢,所以我会愿意去做,去享受,不会觉得它枯燥。

在张笑艳眼里,文物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个亟需拯救的生命。它经受百年千年的洗礼,在人们的手中世代传递,期间的风霜与奔波,使它虫蛀、破损、氧化、残缺。

文物修复师的职责便是利用自己的技艺与对文物的解读,用精湛的“医术”延续文物的生命。

(张笑艳向我们展示她收藏的旧纸)

据国家文物局调查显示,我国文物系统中的馆藏文物多达 3000 多万件,其中半数以上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破损情况,需要人为的修复才能更好地保存下来,供后人观赏与解读。

文物作为国家的象征、民族文化的物质载体,对于一个民族的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对文物的修复,实际上也是对中华文化的传承。 "一个破损的古籍,只有被修复,才有被阅读的意义。"


(待修复的木鱼书:民间文化艺术木鱼歌的歌本)

一件文物的永续传承,离不开收藏者的世代传承,离不开修复师的世代修复,文物修复的过程,实际上也是与历史对话的过程。

修复师透过字画,可以了解这幅作品自身的故事、这幅作品背后的故事、这位收藏者的故事;可以在修复的过程中与上任修复师交流过招对我来说,这是文物修复最有意思的事情,会让我觉得有交流。张笑艳补充道。

一贴一撕,一蘸一抹,一针一线,一字一句,原本残旧的文物在修复师的努力下修旧如旧,重现生机。

“当看到修复后的文物,我会很有成就感,但更重要的还是一种使命感,让我觉得,我为文文物做了一件事。”张笑艳欣慰地笑道,“虽然我们不是医生,但是我觉得我们就是医生。

(在故宫学习期间实习生送给张笑艳的画)



传承不易,人才难培


5000年的中华文明、3000多万件的馆藏文物相比,我国在编的文物修复师仅有2000余人。

“在东莞,我所认识的正规的文物修复师数量并不多。”张笑艳无奈地补充道: “文物修复这门技艺可以说,已经是濒临灭绝了。尽管近些年来国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培养,但与其他行业相比,还是非常小众的。

培养难度大、门槛过高、社会认可度不足......这些都是我国导致文物修复人才危机的重要因素。


(张笑艳收藏的活字字粒)

目前,我国仅有少部分的高校开设文物修复的相关专业,且主要集中在 985211 之类的双一流大学,职业技校、普通高校的学生只能通过拜师学艺的方式习得技能,且技能的培养主要依靠传统的师傅带徒弟没有标准化的培养体系。

一个合格的文物修复师的养成,往往需要耗费非常大的时间成本。而作为一门接近失传的手艺,文物修复知识的获取渠道也十分狭窄,这也变相地增加了文物修复的培养难度。


(染纸:先把命纸染成与画心接近的颜色)

近些年,随着国家对于文物修复的重视,以及像张笑艳一样的文物修复师的宣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文物修复这个行业。

“但大多数都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没有几个是真正想要从事想学习的。”张笑艳解释道,在我国,文物修复师的要求是既要会“说”也要会“做”,解读与修复,两者不可偏废,这对文物修复师的从业门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在现阶段人才缺口大的形势下,将“说”与“做”稍加分开,不拘一格降人才,或许可以成为解决窘境的新思路。张笑艳说道:“只有内涵而没有手艺,也是很遗憾的。

(晾纸)

尽管文物修复的从业门槛较高,但在社会大众的认知中,文物修复仅仅只是一项冷门的手艺,往往忽视了其专业素养与时间成本。

“完整地修复一幅字画,如果是全职投入的话,需要3-4个月的时间。张笑艳告诉我们。

可事实上,文物修复师所获取的经济收益与其修复成本不相协调的情况时有发生,而文物修复师的社会地位与经济地位也长期处于“实不副名”的状态。


专注当下,未来可期


面对当前文物修复的行业现况,张笑艳也同样希望可以从人才培养、从业门槛、社会地位等多个方面来解决问题,她也相信我国的文物修复行业“是朝着进步的方向发展的"

至少从目前来看,国家的宣传是看得见的且有作用的。“宣传呢,首先能让有文物修复需求的人找到途径;其次,可以让大家的文物保护意识更加浓厚,比如大家都知道文物倒卖、盗墓等是不对的。

语罢,她再次拾起手中的纸笔尺布,在木桌与墙板上继续自己的文物修复工作,还有许多的文物,等待着她的“治疗”。


在困难的境遇下,她始终看着进步的方向,那也是文物修复这个行业进步的方向,她也始终相信: “安静地做自己的修复工作,才是一个修复师工作的最大意义。

而作为一个行业外的旁观者,保持一份敬畏之心,之于文物、之于修复,或许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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